我們不說愛( Chapter 9 )

沒有為什麼，
可是卻要問為什麼？
那是情感交流的一種，互相。

進而感動，才能體會，
就能明白，最後接受，
這樣還要問為什麼轉變嗎?

『小穗，我還是覺得我像在作夢。』牽著我的手又說一次。

「張！先！生！我們就要各自離開家裡展開新生活了耶，你真的覺得還是夢一場那你手裡握著的到底是什麼呢？而且時間真的要浪費在這個問題上嗎?」我真是受不了這個二愣子，剩不了多少時間為什麼還在想這個呢？

『我握著的是幸福阿，只是幸福的覺得像在作夢嘛。』張群浩把我的雙手握緊，他的臉靠的我好近，我從他的眼睛裡看見的只有我，這一刻我也覺得我是幸福的。

●

暑假真的過的很漫長，
總是期盼著想快點上大學，
但離家的前一刻，
我突然覺得時間快的我好像什麼事情都沒做就已經過完了一個暑假，
今天中午媽留了張群浩在家吃午飯。

●

如果不是成偉商那個大嘴巴，
隔壁阿姨又怎麼知道我交男朋友，
隔壁阿姨怎麼又會告訴我老媽，
老媽就這麼開始關切起我的交友狀況，
但她從沒過問，
但今天張群浩送我回家在機車後座攬著他的腰，
就湊巧被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剛好開門的老媽看見，
而他就這樣子「順便」留下來吃了一頓午餐。

『伯母您好，我叫張群浩，是芊穗的高中同學啦，可以叫我阿浩。』說完還恭恭敬敬的鞠了躬，我在旁邊看了我媽一眼。

〈就是你喔! 剛剛隔壁的還在跟我說，我們家小穗有交一個煙斗的帥哥，阿真的很帥捏！〉老媽滔滔不絕的對張群浩開始說，〈我跟你縮吼，我們家小穗很恰，你吼，要多讓她啦，阿你考上哪間大學蛤？〉

甚至拉著張群浩就把他往餐桌邊送，
我終於深刻體會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情形是什麼了，
突然覺得這餐飯我是個主角，卻又是個配角。

『 C大化工。』聽得出來在他聲音裡的難受，但他很快的就閃過了這些負面情緒，咧嘴的對我媽笑了笑。

〈安捏...你不就跟我家小穗一南一北，阿你們不是剛開始蛤！？〉我的老媽阿！你一定要問的這麼直接嗎？

『恩...是阿！』張群浩停頓了一會兒。

接著說『不過我可以平常打工賺點零用錢就可以每個禮拜去找小穗了，我相信小穗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，而且會等我。』說到這，他轉過來看我，像是要尋求什麼肯定的承諾似的。

『伯母，我也一定會對小穗很好的，請你相信我。』張群浩說的很堅定。

我媽遲遲沒有說話，
我知道她擔心什麼，
但是當事者是我，
我深深覺得我必須出聲劃破沉默。

「欸，你們可以問一下我的意見嗎？還有我們要開飯了嗎? 」說真的我沒有想要破壞這樣深情款款承諾天涯海角、海枯石爛的時刻，但是我真的覺得我再不出聲這就會上演嫁女兒的劇情！

〈阿妳是有什麼意見啦？阿浩不是妳自己選的喔！飯已經好了妳趕快去添，還有那個廚房裡阿有一鍋雞湯妳去幫我端出來吼，我跟妳說，妳明天就要去我要幫妳補一補啦，阿不然外面東西很貴，妳要是沒有顧好吼，妳爸會託夢來罵我啦！〉我媽指著我說，然後又連忙轉過身對著張群浩。

〈阿浩，我跟你說，唐媽媽相信你啦，可是現在就要上大學了，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學生活就是多采多姿，一個人要學會忍耐學會克制啦，你是聰明人啦，阿唐媽媽講的話你一定都知道的啦，小穗我就她一個女兒，不要說唐媽媽自私，我一定是希望自己女兒不要受傷，所以你如果真的吼，害她很難過，我也不會原諒你喔！〉我媽在我轉身進廚房後跟張群浩講了一大串，這就是媽媽，刀子口豆腐心的媽媽，前一秒人前數落自己女兒多麼脾氣不好，後一秒人後將她的女兒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希望她不要受到傷害。

『唐媽，我怎麼也捨不得讓她難過，所以我一定不會讓她受傷，我懂您的意思。』

●

午飯過後，我媽把我跟張群浩趕到樓上去，
似乎想要我們兩個多相處一下，
是阿，就過一會兒，
我就要搭成大哥的車到北部了，
整個二樓書房很安靜，
張群浩只是靜靜的牽著我的手，
頭靠在我的肩膀，
就這樣眼睛闔上。

『小穗，如果，我是說如果，』張群浩強調了一次，像是怕我生氣，『有人在我不在的時候追求你，對妳很好，那妳會不會就這樣把心交給別人了？』

我懂，我明白他的害怕，
我何嘗不是如此。

「你呢？」我不喜歡回答這樣的問題，所以我把問題丟回給他，「你又會不會遇上一個跟我很像的女生就這樣把你心也牽走了？」

他沉默，很顯然他沒有得到他的答案，他很失落。
我坐起身，朗朗衣服，面對他，我靠著他的額頭說話。

「你知道嗎？我不喜歡回答這個，也不喜歡假設這個，我不知道會不會，我只希望我們不會，渴望我們都是彼此珍惜，所以才會存在。當下是重要的，未來變數很多，我說我不會你就不會嗎？這是互相的，那麼從這一刻開始，距離就是一份考卷，測量我們相愛的誓言，不論這份考卷我們考幾分，我只希望，你要記得對我，一定要坦誠，不能作弊。我不想你騙我。雖然我很好騙，好嗎？」我眼神沒離開過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