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個星空下，還記得，打勾勾嗎？
●
深吸一口氣，我好怕，
你只是夢而已，
不敢驚動，就怕你又消失了。
『嗨！鄰居。』你轉過身，熱絡地喊我，我被你嚇退了一步，這次你手上沒有菸，只有咖啡。
「真的是你！」我揉揉眼睛，「我以為三年前的那個晚上，你只是我太難過太寂寞產生的幻影，結果真的是你。」
我走到他面前，「你推我額頭一下好不好？」『幹嘛？！』他不解的看著我，但是還是推了我額頭一下…兩下…三下…「喂！我是說推一下！」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的v字手夾住他的手指，『喔！推得滿順手的，拍謝喔。』他咧嘴笑了，我聞到他口中有咖啡味道，好香。
又沉靜了下來。
「為什麼那天就消失了？」我開口問出我三年都不敢去面對的問題。
『我沒消失啊！所以，妳有打給我？』當然是有打，問這什麼問題！！
「我有打，但是暫停使用。」我看著他，用很憂鬱很憂鬱的眼神。
『什麼時候打的？』
「就在那天後的禮拜五，之後的每天我都有打，我打了將近三個月，都是暫停使用。」我低下頭，不想看他，覺得自己突然好脆弱。
『哦~我的手機在我去海邊的時候整個被浪捲走啦，那天我只顧著把我的電話輸到妳的手機，我自己沒有記，我以為妳隔天會打電話給我，誰知道妳那麼巧，打的那天我的手機被浪捲捲去，我也不願意阿。』
他用一種很委屈很委屈的表情說，看得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，
我真的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，怎麼會有人這麼衰。
『然後後來我去辦了新手機，新門號，想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，就把舊號碼停了，我才想起打電話跟妳說我換號碼，結果…我才想到我連妳的電話幾號都沒背啦！』他又是咧嘴笑，兩手一攤。
「你…唉！！怎麼會這麼背？害我打了三個月的電話都是暫停使用，我還以為我那天撞鬼，是我家祖先有拜有保佑，在我很受傷很難過的時候把你送到我身邊逗我笑，然後你留下一個冥間的電話號碼，讓我打心酸的啦！」我指著他說。
他叩叩我的腦袋，『冥間的電話號碼哩，虧妳想得出來，欸！妳的腦袋到底裝什麼阿？』
「很痛啦！」我拍開他的手，「你們男生很奇怪，都愛叩我的頭，你不知道這樣我會變笨嗎？」我摸著自己的腦袋說。
「其 實你不見的三年，我心情不好我都會上來天台碰碰運氣，以為你又會出現，一次你沒出現，兩次，三次，我就不敢想你了，我很怕你出事情，人家說沒消息就是好消 息，所以我也不敢去問鄰居阿姨，上了高中，住在外面，就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，但總會想起你答應過我，會一直陪著我，你還記得嗎？」我在天台的地上坐了下 來，抱著膝。
『恩。我記得阿！』他也坐了下來對我點頭說。
「我今天心情不好。」像個任性的小孩把下巴撐在膝上。
『看得出來，不然妳也不會上來。怎麼了？』他看著我，以為我冷，把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我慢慢地說，
他沒說話，
靜靜地陪著我，
四周就這樣安靜下來。
●
「小穗，還記得籃球打到妳那天嗎？」，記得！當然記得！
「其實我都有注意場邊看球的女生，那是男孩子在場上奔馳
的動力來源，那天之前，妳都是文靜氣質的坐在場邊看球，
一直到那顆打到妳的籃球，我才發現，天啊！這個外表秀
氣秀氣的女生怎麼那麼恰！力氣還這麼大，我就跟文褘說，
我一定要知道妳是誰。」
誰被一個沒禮貌的男生的籃球打到還會好聲好氣跟他說沒
關係阿！
「之後，我就到處問人妳的事情，我第一次第一次認真的想
要知道一個人。妳最愛睡覺，妳會出現的地方，妳喜歡的飲
料，愛吃的零食，我都一一得去問去記著，我還畫了好多妳，
我覺得妳好好玩好好笑，沒看過有人那麼愛睡覺，我每次畫
妳，文褘還問我是不是喜歡妳，我還瞎說嘴硬說沒有，因為
我想我當時一直認為妳很好玩而已，沒想到騙自己卻騙不了
別人。」
我就說嘛！哪有那麼衰的事情，到哪都會遇到你這個討厭鬼，
就是你，張群浩，討厭討厭。
「有一次，我看到別的男生站在妳們班外面，跟妳的好朋友說，
要轉交東西給妳，我才發現我是喜歡妳，很喜歡很喜歡那種。
我不喜歡有人搶我的東西，尤其是妳。我賄絡妳的好朋友，叫
她跟別人說，妳是我的女朋友，不準再替別人傳東西給妳，我
聽到別人說妳是我的女朋友我就很開心。」
吼！！原來小巧也給我參一腳，難怪我高中三年都沒人要啦。
「跟妳說這些，妳一定會討厭我。可是我希望妳是真心接受我
的，那樣的女朋友，好不踏實，感覺是騙來的。可以嗎？小穗，
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妳。」
●
就這樣我把今天張群浩告白的事情告訴在我身邊，
我卻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鄰居。
我其實很感動很感動，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張群浩的感覺，
就是踏不出那一步，很重的一步。
『他… 很不錯。』聽完我說的，半晌他才吐出一句。
「我知道，可是感覺不太對。」
『這種好男生很難找耶！妳還挑？』挑眉，不可置信看著我。
我看了他好久，我才發現他的眉毛好濃密，
眼神好深邃，可是亮亮的。
「我不知道。我真的不知道…」我把臉埋進兩膝之間。
『別想了，明天再想。』他摸摸我的頭髮說。
「恩。」我抬起頭看他。
●
我們沒再說話。
很享受安靜的夜晚，
感覺會特別地跳出來，
想事情特別的清晰。
一直到他手機響起，夜好寧靜，心跳被音樂聲打亂了節奏，
『喂？』他接起手機，往天台另一邊角落走去，『恩，我下禮拜就回去了。』
我只聽到他簡短地交代幾句，他又往我這邊走過來。
『晚了，該睡了。』他伸出手，要拉我起來。
「恩。」我讓他拉我起來，「新手機號碼，給我。」
『好，手機拿來。』我把手機放到他大大的掌心。
『欸！鄰居，妳叫什麼名字？剛剛聽妳說叫什麼小穗喔？』
「你沒聽過要問別人名字之前要先報上名來嗎？」我叉著腰跩個二五八萬似的。
『喔。妳好，我叫成偉商，成功的成，偉大的偉，商人的商。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。』他客氣的伸手要跟我握手的樣子，我笑了。
「你好，我是唐芊穗。」我握了他的手，好大。
『千歲，妳格格喔！那妳哥是皇帝嗎？萬歲萬歲萬萬歲。』成偉商邊說邊屈膝要跪安的樣子，我笑得很誇張。
「格格你個頭啦！我是芊穗，草字頭下面一個千的芊，穗是稻穗的穗，格格哩。我哥是宇麥，唐宇麥，不是萬歲爺。」
『好啦！打好了，晚安嚕，格格。』他把手機還給我，笑笑揮揮手道晚安。
「就不是格格齁！我是小穗啦。」氣嘟嘟地硬要他改。
『好好，不是格格。小穗，晚安。』
「晚安。」
●
夜深了，我躺在床上，
看著手機裡署名偉商的電話號碼，
我默背再默背。
這次不會又卡陰了吧？
●
成偉商。
假如，只是假如，
我是格格，駙馬是你還是他？
--待續--
圖片取材自：Anne's small box
沒有留言 :
張貼留言